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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a's D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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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跟我說說你在蘇聯那兒的事,好嗎?』

『你想知道什麼?』

『死亡是怎樣的?』

『⋯⋯一片空白。』

我還在酣睡,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嬰兒般的捲縮在床上,腦子昏昏沉沉,什麼都沒看見,單純的閉眼。我沒在愛麗斯的樂園裡踱步遊盪,也沒在天上展翅飛翔,沉重的身體躺在鬆軟的床上,意識回到黑暗的懷抱裡,自從我不再相信一切的童話故事後,我就再沒到過晚上的樂園裡去,這大約是妖精們對我的懲罰,把我流放到黑暗裡。有時候我還能看到來自未來的恐懼--高考失意、從空中永遠墜下,還有那些冰冷失溫的身軀,我總不能從恐懼中醒來,無力地等得時間流逝,離開溫熱的床,回到峽小的房間裡。

『將來把我放進瓶子裡,然後放到海裡去。』他抿了一小口咖啡,像閒話家常般隨意地說著。

『那我要在空中自由地遊盪,到時候把我灑到空中裡就好。』我往嘴裡塞了好幾口蛋糕,只有那一刻,我和他有著永遠的時間,用死亡開著無聊的玩笑。

「你爸失去了意識。」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吃力地擺動那酸痛的身體,半夢半醒地望向門外的光源。她雙眼通紅,身體都在發抖,平日尖銳的聲音換上顫抖的哭腔,那些言語直接敲醒了我,我踢開被子往床下奔去。他跟平日坐在沙發上打瞌睡的樣子一樣,嘴巴微微張開,揪著鼻鼾,鞋子只穿了一隻,手上還拿著另一隻襪子。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她下班回來後對著他說。

『要啊,我上六時。』他睡眼腥忪地拾起頭,一邊搔頭一邊揉著酸痛的腰往房裡走。

那死灰的蒼白嚇得我怔在原地,她無助地哭著,我伸出手指輕輕抵在他的鼻孔,即使沒有觸碰也能感受那股從身而發的寒冷,腦海裡翻天覆地的混亂,拿起電話揭斯底理地吼著。我腦袋發熱,熱得有點發漲,她依然枉然失措的哭著。我咬咬牙,從那冰硬的地板上站起來,一邊梳洗一邊往她喊:「哭什麼哭,我還沒哭!去把鐵門拉開讓他們進來。」心裡不悠而來的憤怒幾乎讓我崩潰,我拼死地壓抑著,為什麼會感到生氣呢?我不明白也不知道。

他們把他抬上救護車,我立馬把筆電和外置充電器塞進背包,抱著他的公事包坐到車上去。救護員不停給他做著心外壓,他還是睡得昏沉,臉色依舊蒼白。我盯著他,隨意回答警員的問題,那短短五分鐘的車程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時間,時空無限伸展,四周的聲音變得怪異與緩慢,最後慢得變成毫無起伏、沒有盡頭的單聲。他躺在擔架床上,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內心百般交雜。

「我爸在蘇聯那兒肚破腸流也沒事,他會好過來的對吧?」我對著那位警察說,死抱著他的公事包:「他會沒事的,他會醒過來的,他是我爸⋯⋯。」但實際上這些說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呢呢喃喃地麻醉百感交雜的內心。

「他會沒事的,他會醒來的⋯⋯。」整程車程裡我呢喃地重覆著,彷似多說幾次他又會醒過來,不死心地在內心裡唸著,但我的腦子清楚知道那只是我無力的掙扎而已。

『你不是應該要退休嗎?』

『過了這年就會榮休了。』

『你有想過退休後要做什麼嗎?不用上班會很無聊吧?』

『就天天到圖書館看看書,四處走走吧。』

他被送進急症室裡,我坐在一旁,不停往裡頭窺探,期望下一位被送出來的病人是他。愈來愈多護士和醫生跑進去,我不安地走近那湖水綠的簾子,從那微少的間隙裡偷偷地打量著,但我什麼都看不清,只聽到那些電擊聲與心率機的嗚聲,電擊聲愈多我就愈心慌。我緩緩地坐到椅子上,內心默默向上帝祈求,那大約能是我在混亂間唯一一絲安慰。

她來到醫院,把內心裡的不安一下子倒在我身上,用淚水打濕我的衣服,緊緊地抱著我想從我身上得到安慰。事實上我沒有安慰好,反而冷冷地道:「擦乾你的淚水,我們還有事要幹。」大約是兒童時期的經驗讓我對淚水產生一種根心蒂固的厭惡,我討厭眼淚,那是懦弱的表現。

他們把他推進病房裡去,我扯著她往病房走,內心依然默默地唸著:『沒事的,沒事的⋯⋯。』我的腦子比誰都還要清楚,這是我想要逃避現實的反應,愚蠢又可笑,我分裂似的一邊暗暗地嘲諷自己一邊作無力掙扎,內心的難受狠狠地壓著思考,猛獸般撕咬著理性,心臟有種難以形容的梗塞感,無法破口而出的不快繼續往內心積壓,化左淚水充斥雙眼。我吸了吸鼻子,把淚水塞回身體裡去。

「很抱歉,我們己經盡力了⋯⋯伯父的腦杆默長期缺氧而死亡,但我們不想放棄他,所以給他輸了強心藥,但心跳依然非常低,你們要作好心理準備,這段期間多點來陪他吧。」

我看了病床一眼,他滿身管子,靠著機器與藥物強行地被活著,內心難受得像撕裂一樣:「竟然他都要死了,為什麼不能中止?你們這樣反而讓他更難受了,就不能讓他平安地離開嗎?」

「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法律不容許⋯⋯但我們還是要得到你們的綬權,心臟再次停頓的話,我們就不會作任何的⋯⋯」

「不用救了,讓他走吧,大腦都死了,一切都成定局了。看他這樣,他會更難受的。」我沒等醫生說完就衝口而出,我握著他那冰冷和僵硬的手,他的手還是跟記憶中寬大,我的手在他的手中是那麼的細小。我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久久不願離開,她站在我身邊凝視著他,我和她誰都不願說話,心怕打擾他似的。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藉著「上廁所」之名離開,我用力吸著鼻子往廁所跑,心怕讓任何人看到我現在的模樣,那個懦弱無能的我。我衡進廁所裡,躲在其中一間廁格裡,蹲坐在地上放聲痛哭,內心抑壓良久的情感一下子溢出來,滴落到地上。我用手袖擦掉淚水,內心嘲笑著自己的無能,只有此刻,我無法反駁內心的想法,我就是如此的脆弱無能,那是多麼的令人討厭。

醫院裡過低的溫度與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最終令我冷靜下來,我揉了一下發麻的雙腿,用冷水拍打通紅的臉頰,重新板起臉孔,一把拉開實木的廁所門,大步地往病房走,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應對著麻煩的親戚們。

「來和我睡吧,我睡不著。」她這樣對我說,我點點頭,躺在他的位置上。

她哭了,那些醬醉的啜泣聲傳進我的耳邊,我拉緊被褥,閉上雙眼,想讓自己逃離一切。我看著從窗簾隙打進來的燈光,淚水寂靜地流出來,我努力地想要止著淚水,腦裡一切有關他的記憶不停地浮出,我捂著雙眼,想用掌心堵著淚水,但都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我用余光打量她,平穩的呼吸,微微揪著鼻鼾。我躡手躡腳地爬下床,躲回自己的房間裡,只有那窄小的床才能安撫我一整天的疲累。我抱著一堆面巾,難受地揪著鼻涕,直至把鼻翼擦至破損。

『你爸辛苦勞碌了一輩子,都沒有好好地休息。』

『他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

『你爸跟我說過,怕你太好勝,輸不起,非要在高考裡考得很好,對自己要求過高。』

『⋯⋯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

我躺回自己的小床上,盯著天花上的牆紙,一把低沉的聲音責怪著我:『你看看你,如此沒用,你無法讓父親自豪,永遠也沒有機會讓他自豪。你要一輩子帶著這份遺憾,直至你躺著棺木裡,在火中化為灰燼為止。』

眼淚不甘地落下,我將帶著這份罪疚繼續存活。

「我這輩子最失敗的是沒能讓他自豪。」我坐在病房裡的長椅上,著著一臉倦容的她說:「這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我對不起他。」

「⋯⋯。」

我們都沒說話,他靜靜地躺在黑暗的冷床裡,我們沉默地坐在長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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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I'm grieved to hear that...

But it's time to get yourself together, you know, your beloved daddy wouldn't have wanted you to be sad...

So cheer up, never feel guilty and condemn yourself for not doing well in the past.

Your beloved daddy will definitely be proud of you if you can overcome the later hard days : )

頑張れ!
NONAME 2015.02.06 Fri  01:02 Edit
Re:無題
謝謝你;_;
我會努力好過來的;;

【題外】你是小逸嗎??
2015.03.04 Fri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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